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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节(1 / 2)





  冯远哆嗦了一下,忙应声道是,赔着笑脸说:“那在下就不打扰公子和夫人了。”

  刘宜亭偷偷瞧了眼云横,不过转瞬便收回视线,跟着丈夫一同退下。

  冯远自然知道,他这样的身份在普通老百姓眼里还算有吹嘘之处,勉强能扯上商州侯那层关系,侯爷若是高兴了,喊他一声外甥也是有的。

  然而不是他自轻自贱,这样的身份在益州二公子面前实在是卑微如蝼蚁,甚至根本不配与之相提并论。

  能与人家说句话都算是他的造化了,他也没指望同未来的益州侯称兄道弟,所以这厢被灰头土脸地赶出去他也不气恼。

  冯远的心态放得很好,倒是刘宜亭心潮微微起伏荡漾,她早前就觉得猎户无论样貌还是功夫都异于常人,如今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再见他,更觉其风姿卓然,一双寒眸中依稀可见星垂平野,颇有傲视苍穹之势。

  不过她心里更是坦然,她父亲不过是商州六品小官,还是伯父托人求来的,自己如今也已嫁作人妻,不会肖想那些可望而不可即的人了。

  请不到两尊大佛,两人便收拾了行囊,当天就离开了相山镇。

  沈晚夕安安心心地准备起除夕的年夜饭。

  从前在府里的时候,这顿年夜饭总是格外讲究,爹爹坐大宴桌,大夫人坐一旁,底下是十几个姨娘和兄弟姐妹的长几,桌上的菜品分冷膳、热膳、汤膳、果品、小菜、面食,各有定数,期间还有伶人表演助兴。

  云横出自益州侯府,自是比她沧州侯府还要隆重考究一些。

  头一次在外头过年,她想把钟叔一家都请过来,然后做一大桌子的菜,也搞得热热闹闹,高高兴兴。

  她还特意问了村里的老人,说年夜饭要准备十二道菜,象征着来年十二个月份,月月饱食暖衣,菜里要有鱼,那叫年年有余,也要有豆腐,意味来年生活富裕,芹菜寓意勤劳发财,而鸡肉象征着金鸡报晓,吉祥如意。

  年后等花枝的孩子出生,她和云横就要离开这儿了,这顿饭也就意味着离别,所以她也更加重视。

  除夕当晚,沈晚夕将四道冷菜和八道热菜一一上桌,还摆了自己酿的屠苏酒,将饭桌摆得满满当当,比中秋之夜更为丰盛。

  钟叔和大娘眉眼细细,笑得格外灿烂,而花枝的肚子已经很大了,正月下旬就要生产,可还偏不用钟大通来搀,自己扶着背进了门。

  两家人欢聚在一起,吃吃笑笑,痛饮一番,直到沈晚夕说出正月底要离开的事情,钟家老两口和钟大通夫妇才僵了笑容,“怎么要走了?”

  沈晚夕也不知该如何解释,权力中心对他们来说太过遥远了,知道得太多对他们不算是好事,于是与云横对视一眼,笑道:“云横功夫那么好,力气那么大,我想让他出去闯一闯。”

  钟叔这才笑说:“也是,云横这一身功夫在山里做个猎户太可惜了!倒不如去军营里打个滚,来日阿夕就是将军夫人了!”

  沈晚夕点点头:“我正是此意。”

  云横不置可否,抬手举杯敬了钟叔一杯酒。

  钟叔和钟大通都觉得这是条好出路,甚至开始想象未来云横身披战甲的模样,只有花枝拉着沈晚夕的手,眼里隐隐藏着担忧:“军营里可不是好玩的地方,少则三五年,多则十年八年,你可要见不着他了。”

  沈晚夕鼻子发酸,覆上她的手,强扯出一个笑来:“好姐姐,我舍不得他,也舍不得你们,来日不管好与不好,我都得回来听孩子叫我一声干娘呢。”

  花枝咧嘴一笑,摸着肚子道:“好,往后我家娃娃要有将军夫人撑腰了!”

  饭后众人恋恋不舍说了好一通话,直到怀着身子的花枝实在困倦了,云横和沈晚夕才送走了钟叔一家。

  回来之后,两人将屋内烛火尽数点燃,而后窝在堂屋守岁。

  沈晚夕累了一天,此刻已是强撑着睁圆了眼睛,直到戚然敲门进来有事禀告,她才立时消去了困意。

  云横那位嫡亲的五妹妹,益州侯的五姑娘魏眠,要来商州过上元节了!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这里!!预收文《病娇厂督的小宫女》求一个收藏~

  男主真太监,女主蠢萌可爱!

  文案如下:

  见喜是寿康宫伺候太妃的小宫女,因为笨手笨脚,被安排扫外院,莳花弄草,以及给太妃倒洗脚水。

  头一回倒洗脚水,溅到了寿康宫大宫女的鞋袜,被罚了十个板子。

  第二回倒洗脚水,打湿了寿康宫侍卫的衣摆,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。

  第三回倒洗脚水,冲撞了来传旨的那位东厂九千岁,洗脚水倒了他一身。

  彼时,那位传闻中阴鸷奸险、喜怒无常,还有严重洁癖的厂督梁寒捂住口鼻,怒极反笑,“这是哪来的蠢笨丫头,给咱家剁了她的手!”

  后来梁寒立了功,皇帝欲赏宫女给其做对食。

  他千挑万挑,挑了那寿康宫里最蠢的丫头。

  虽然蠢,但好在……

  梁寒皱着眉想,算了,似乎也没什么优点,只是凑合凑合也还行。

  他只是见不得别人轻易赏她板子

  见不得她日日盯着那帅侍卫流口水

  见不得她身子暖烘烘的,恐日后便宜了旁人。

  ☆、魏眠

  爆竹喧天, 千门箫鼓,春节到上元这段时间是整个商州城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。

  华灯罗列宛若星河,照亮了整个暗蓝的天空。商州长街之上人潮熙攘, 绣车盈路, 而宵禁从一更延迟到三更,即便到夜里亥时也是喧闹声不已。

  夜晚无论是酒楼茶馆还是寻花巷陌,皆是玉漏银壶觥筹交错,嬉笑之声此起彼伏, 佳人身上的香雾升腾,漫过头顶的苍穹,将整个商州笼罩在无边的旖色之中。

  十七岁的商州六公子刚从大理寺回来, 迎着满天星雨,又自请去巡防薄弱的城楼驻守,冷清端肃的身姿瞬间与世间的乱芒涌动隔绝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