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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节(1 / 2)





  堂堂益州二公子,躲在马车里像什么样子?

  这样一说,云横反倒幽幽一笑,好整以暇地看着她,“我上来的时候不少人看见了,若是才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走,旁人该如何看我?”

  沈晚夕脸又开始发烫了,这次倒不是因为云横的动作,却是她自己竟然瞬间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!

  欲哭无泪,她心中暗暗叫着阿娘,她真是被这个男人带坏了。

  坏得透透的。

  云横见状一笑,附在她耳边轻声道:“半日都没见你了,心里思念得紧,阿夕容我多留一会可好?”

  沈晚夕气得低哼一声,从前打猎的时候哪次不是一出去就是一整天,甚至三两天,如今这才隔了半日就受不了了,她才不信呢。

  云横待够了时间才从车驾内出去,队伍这才如常一般秩序井然地往西南方向行驶,谁也不晓得二公子为何如此仁慈,竟让大伙足足休息了一中午,谁也不敢问。

  一路上倒是平静得很,这样一行气势宛若军队的队伍从官道行过,尤其为首一人面色冷厉,自有一种盖世之气,当然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敢靠近。

  西南大片都是益州的领地,可以说过了商州、梧州再往西走,整个便是益州的天下了。

  商州到益州一千六百里的路程,若是披星戴月、马不停蹄地跑,只需三日便能到达益州境内。

  可如今马车里还坐着两个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个女子,一个是二公子的夫人,一个是二公子的妹妹,便是昔日在战场风驰电掣的二公子如今也行得不疾不徐,唯恐颠了马车里的夫人和小姐,跟在后面的守卫身下的烈马才走快一步,二公子眉头都得皱一下。

  照这样下去,回到益州至少还得十天半个月的时间。

  三日后,队伍在永城外的驿馆留宿,沈晚夕终于遇上了一个像样的厨房。

  原先掌柜的还不肯将厨房给客人用,直到那益州二公子冷着脸将将要拔刀,掌柜地当即腿一软恨不得跪下来,连声道:“您用您的,您高兴就成!”

  沈晚夕喜笑颜开,卷起袖子便开始干活儿。

  厨房的食材不算特别多,沈晚夕又考虑到行路途中不宜吃得太丰盛,以免出现闹肚子或者水土不服的症状,到时候耽误行程就不好了,最好还得是路上能带的食物,她想了想,还是多煎几个牛肉饼来得实在,大伙也都能跟着尝一尝。

  于是洗干净手开始以温水和面,将面粉搓成团后静置片刻,再拿出来揉搓成一个个光滑的小面团,表面刷上一层油防粘,醒一个时辰为最佳。

  醒面的间隙将牛肉剁碎成泥,用盐、葱、姜、蒜汁、秋油一同搅拌,撒入她从商州带过来的十香粉搅拌均匀,这样的肉馅儿吃起来会更加滑嫩鲜美,

  醒好的面团取出来,用擀面杖擀成薄薄的一层,将牛肉馅均匀地铺在面饼的一边,慢慢包裹起来往另一边翻卷,翻卷的同时将弹性的面皮慢慢拉长,待包裹完成后再将裹着牛肉馅的面团按压成圆圆的饼状,一个牛肉饼的面坯就做成了。

  锅中烧油,将压好的牛肉饼一个个放入锅中煎炸,小心翻面儿,待到两面呈现金黄的色泽即是大功告成。

  沈晚夕连着做了一晚上的牛肉饼,给队伍中每个护卫都分了一个,刚出油锅的牛肉饼热乎乎的、外酥里嫩,一口咬下去还有鲜美的肉汁往外直冒,香得人骨头都酥了。

  知道这是夫人亲自下厨做的饼子,众人更是热泪盈眶,不知道怎么感激才好,又恨同行的人太多,一人只能分到一个,根本就不够吃!

  角落里的小方桌上,魏眠连吃了三个牛肉饼,个个都又香又脆,酥得掉渣,四下望一眼后笑着对哥哥道:“嫂嫂如今可比你更得人心了!”

  云横盯着厨房里欢快的小姑娘,目光沉沉,一言不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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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☆、云横的父亲

  马车行过车窗外第一棵木芙蓉的时候, 便已至益州境内。

  远望去山野似撒了一层薄薄的碧毯,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粉白色花瓣,桃夭杏灼, 草长莺飞, 竟到了百花蠢蠢欲动的时候。

  魏眠算了算日子,惊喜道:“今日是二月初二小花朝节,难怪外头还有人踏青呢!”

  沈晚夕也将头探到窗外去看,“小花朝节?难不成还有大花朝节?”

  魏眠兴奋地点点头:“益州就是这样的, 二月初二小花朝,二月十二大花朝,嫂嫂那边应当是只有大花朝节, 是二月十二这一日吗?”

  沈晚夕摇头笑道:“沧州是二月十五,比益州要晚好几日,因为沧州天冷,花开得也晚一些,二月初的时候还春寒料峭的呢,没有哪家姑娘敢出来跑。”

  魏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 二月都到了, 四月十八是不是就不远了?

  心里默默激动了一会儿, 她忙将自己的小念头掐碎在脑海中, 眼下最重要的是兄嫂回城, 父亲也得先忙他们的事情, 她得排队等呢。

  瞧见嫂嫂眼神里满是向往,魏眠噗嗤一笑,道:“二月初开的花少,等到大花朝节的时候才是满城春色,群花争艳, 那才叫热闹!到时候让哥哥带嫂嫂出去踏青,对了,还得到花神庙祈福,让嫂嫂赶紧生个小战神!”

  沈晚夕脸一红,低头笑嗔道:“你说什么呢!”

  魏眠瞧见嫂嫂羞赧的模样,一时没忍住大笑不止,许久又瞧见嫂嫂皱了眉,忙坐近了去拉她的手,“还有三五日便到城中,嫂嫂是不是紧张了?”

  沈晚夕默了默,头也摇不动,说不紧张是假的。

  早些时候云横同她说过家里的人员组成,可他毕竟五年未归,家中近年来的大小事情也不了解,魏眠便同沈晚夕又详细地讲了一遍。

  最重要的无非就是益州侯,还有七个兄弟姐妹。云横和魏眠的母亲早年就去世了,益州侯也未曾将哪个姨娘扶正,所以府里没有大夫人。

  云横排行老二,上面还有一位庶出的兄长,是二姨娘所生长子,名唤魏硕,这位早年亦是大将之才,驰骋沙场不在话下,只是多年前在战场惨遭横祸,年纪轻轻便断了双腿。魏硕之妻乃魏硕原先在军中时军师元昭的女儿,名唤元嘉采,亦出自名门。

  此外,益州侯还有一位庶三子名唤魏彰,庶四子名唤魏颂,庶六子名唤魏敞,庶七女名唤魏姝。

  那魏姝还是个八岁的小姑娘。

  魏眠宽慰她道:“爹爹平日里虽然看着很凶,却是一个很可爱的老头儿,嫂嫂是二哥的妻子,就算你不是沧州侯府的人,只是出自乡野,爹爹都一定会一视同仁地对你好的。”

  若不是听过益州侯昔日横扫千军的赫赫威名,沈晚夕当真就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