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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七章 怀胎十年(1 / 2)

第六十七章 怀胎十年

最后,温香还是留在了宋南州的房间。

当然不是因为宋南州对她心软,而是她软磨硬泡歪缠的宋南州实在烦了她,好几次对她提起了脚要踹她,大概还是想到了蒋兴淮的身体里住着的是她娇滴滴的灵魂,才没有下得去脚。

其实当温香躺在他床上时,心里还是有些膈应的。毕竟这是一个大男人的床啊,毕竟她活了这么大还没爬过男生的床啊!

一开始她默默地屏住呼吸,没闻到宋南州床上有什么异味,她才大大的松了口气。

宋南州黑着脸,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看她:“你在闻什么?”

温香抱着他的薄毯子傻笑:“男人味!世子小哥哥睡的床都这么的男人味,一点都不臭。”

宋南州脸色缓和下来,“还不快闭眼睡觉!”

虽然知道这身体里的芯子不是蒋兴淮,但看着这么个男人,用着男人的声音跟他说话,宋南州还是觉得违和得很——他宁愿她是枚扳指,也比对着个大男人要好得多。

至少眼睛不会痛。

温香于是乖乖闭上眼,在脑海里默默想着血玉扳指的模样。

过了一会,她悄悄将眼睁开一条缝儿,见宋南州还抱着双臂站在床边看着她,却不再是刚才那样盛气凌人的模样,而是微微皱起了英挺的长眉,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,正在思考破解的法子。

他这样认真的样子,还怪帅的。

几乎是立刻的,宋南州就发现了她偷偷打量的目光,“睡不着?”

温香睁开眼,抱着薄毯坐起身来:“你是不是在担心那位怡妃娘娘的病?”

宋南州看她一眼,见她的确精神得很,便撩了衣摆往床沿上一坐,警告般的说道:“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
温香就撇撇嘴:“我这个人你还不相信吗?我的嘴是最严实的,那句话怎么说的,出你口,进我耳,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。”

她还保证一样的举起三根手指头来:“我发誓。”

宋南州又看她两眼,温香睁大眼睛,力图表现出最诚恳的神色来。

但宋南州还是眼睛疼一样别开了视线,嫌弃的说:“你把脸转过去。”

温香就摸了摸自己的脸。

宋南州想也没想,一巴掌就将她的手打了下来:“你摸他的脸做什么?”

语气又冲又凶。

温香都被他吼懵了,片刻才回过神来,“现在这也算是我的脸吧?”

宋南州盯着她。

“好好好,不摸不摸,行了吧?”什么人啊,管的这么宽!“现在可以说说这位怡妃娘娘了吗?我看你们提起她的时候都偷偷摸摸的,这位娘娘难不成被打进冷宫,不得皇帝的欢心,接近她就是犯了什么忌讳不成?”

“你可知道恭王爷?”宋南州问她。

“好像听过两耳朵。”但这些这样王爷那样王爷的,离她生活太远了,她听过就算了,并没有放在心上。

“恭王五年前被景帝调派到边地,表面是付之重任,令他守好大周的门户。其实,谁都知道这形同于流放。”宋南州淡淡道:“五年中,恭王没回过一次京都。”

温香忍不住道:“这个我知道,无召不得回京——他爹不愿意他回京来?”

不待宋南州回答,温香就又道:“那这位恭王爷不但名声好,还很能干了?不然也不会遭他亲爹忌惮,将他发配的那么远,还不许他回京来。”

每次与温香说起这些不该是女子该懂的事情,她都能敏锐的领会他的意思,并且说出犀利的见解来,不得不令宋南州对她感到好奇与侧目。

他示意温香继续,温香抱着膝盖想了想:“那位怡妃娘娘,莫非就是恭王的母亲?因为恭王太能干,不但他本人被皇帝忌惮,连带着他的妈也被皇帝厌弃了?”

她忽的睁大双眼:“你、林三,还有那位张公公,你们都是追随恭王的人?”

宋南州早就站了队了?

五年前宋南州离开九黎山回京,五年前林三等人惹是生非被关进武骧营,跟五年前恭王流放边地有没有关联?

“恭王不论性情才干,都是明君的不二人选。”见她仿佛吃了一大惊,宋南州淡淡说道。

“可是皇帝不这么认为啊!”温香压低声音,做贼似的说道:“你看他给这个儿子的封号,恭王——恭,敬也,是恭敬,恭谨,谦逊有礼的意思。皇帝希望这个儿子对谁恭敬,对谁谦逊?除了皇帝本人,还有未来的皇帝。所以打从一开始,皇帝就没想让这个儿子继承他的衣钵吧?”

宋南州眸光愈发深邃起来,神色淡淡:“那又如何?”

温香嘴角一抽,对他竖起了大拇指:“你们明知道这条路很艰难,还很艰难的行走在这条路上,你们厉害。”

她这话真不是讽刺的意思,明知前路艰难,但认定了自己的选择,于是坚定的迎难而上,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。

大多数人,都喜欢走捷径,走轻松的道路,包括她自己也是。

因宋南州看出她真心的赞赏与欣赏,那一丝警惕也退了下去,淡淡道:“如今成年已开府的皇子王爷里头,庆王有几分才干,却根本没法与恭王相提并论,其他如锦王等人,除了窝里横、窝里斗,心中眼中根本没有江山社稷,这样的人,值得追随?”

“皇帝最喜欢哪个儿子?”温香忍不住问道。

“他给的最多历练机会的是庆王,面上对锦王亦是爱护有加,前头边地酷暑,恭王奏请朝廷,要粮要药,景帝派了一向嫉妒恭王的锦王去了边地。”

“这位恭王在边地口碑名声很好了?”温香猜测道:“把这个儿子流放到最远的边地,皇帝对他都不放心,可见对他防备的多厉害。让跟恭王不对付的锦王去边地,肯定不是打着让他们兄弟二人尽释前嫌从此兄友弟恭的主意吧。”

这根本就是让锦王去边地找恭王的麻烦去了。

“你这位恭王爷,这回怕是少不得要挨顿训了。”温香又叹一口气。

不管锦王在皇帝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,反正在外人看来,皇帝是很爱护这个儿子的。让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去看最讨厌的儿子,那个喜欢的儿子还不得使劲的告黑状啊,皇帝本来就不喜欢恭王,这状肯定是一告一个准儿。

到时候,只怕挨顿训都是最轻的了。

宋南州原本并不想跟她说太多,但又觉得,这么一个从未接触过朝局,却仅靠着只言片语就能直切要点的人,就这么放过了实在可惜,于是斟酌了下,问她道:“你觉得恭王该怎么样打破眼下这种局面?”

“啊?”温香一脸懵逼:“我怎么知道?”

宋南州:“……”

温香一见宋南州又有变脸的迹象,连忙说道:“第一,我不认识你们家恭王,更不知道他平时怎么行事的,自然不好判断他接下来的动作。第二,这种皇权相争的戏码,我是看过不少,但你真的要我出谋划策什么的,呵呵,你就太高看我了啦。”

吧啦两句还行,动真格的?她有自知之明。

宋南州还是不打算放过她:“那你觉得恭王赢面如何?”

温香瞪着他。

宋南州云淡风轻却坚持的看着她。

温香撇撇嘴,只好道:“那就要看恭王的助力如何,他的母族给不给力——不过我猜他娘舅家肯定不给力,要不然他妈现在也不会形同与被打入冷宫没人敢管了。”

宋南州点头:“怡妃娘娘出身不高,当年只是御膳房的一名宫女,得了景帝的眼,也受宠过几年,后来更是母凭子贵,被封为怡妃。但怡妃娘娘本性纯良,又没有母族可依靠,在那后宫里头,一个娘娘的身份于她并没有什么用。因此在恭王被调派至边地后,怡妃娘娘自请前往皇觉寺为大周、为景帝祈福。”

温香点头,“怡妃娘娘就恭王一个儿子?”

宋南州“嗯”了一声,又道:“当时景帝不许,只让人在怡妃娘娘的宫里盖了小佛堂,自此后,怡妃娘娘便闭宫不出,潜心侍奉菩萨。景帝先时还会关心一二,到后来,就再没有涉足过怡妃娘娘的宫殿。听闻,在那之前,怡妃娘娘宫里曾传出过景帝的咆哮声。”

“就是说,怡妃娘娘曾经惹怒过皇帝?”温香沉吟着:“也是,自己唯一的儿子被形同流放去了边地,作为母亲的怡妃娘娘心里定然存了怨的。她就算明面上不敢拂逆皇帝,但打算出家以及潜心侍奉菩萨,这些举动无不是在暗示皇帝,他的女人对他的决定不满甚至是怨恨的。皇帝觉得自己身为帝王以及丈夫的威严被折损,自然要大发雷霆——不过这皇帝唯我独尊久了,自然不会把别人的心情与意愿放在眼里。你们不是有句话叫做雷霆雨露皆是君恩?他肯定认为让人家母子分离,怡妃娘娘不但不能心存怨恨,反而还要跪地谢恩,才能更显出他的君威、夫威来。”

温香一边说,一边看宋南州,见他神色如常,并没有因为她对皇帝的微嘲而生气,就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——相较于听说很宠他的这位景帝,宋南州似乎更偏于那位幽闭不出的怡妃娘娘。

所以听闻怡妃娘娘不好了,宋南州才会这么着急的想要带她进宫去看看,她到底病的如何了。

只可惜她现在不是拥有超能力的玉扳指,宋南州此时的心情应该也是不好的,所以才要求她想着玉扳指睡觉。

“你看啊,恭王被远远打发,他妈那边也帮不上他,他要全靠他自己上位,这过程就比别的皇子要难得多。”温香实事求是的说道:“但恭王有一个别的皇子都没有的长处,那就是他的名声极好,几乎算得上是百官爱戴,可是这样?”

宋南州点头:“百官推崇,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