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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京城都在逼我们成婚第68节(1 / 2)





  胳膊也好腿也好,她都愿意。

  她的大义献身,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
  这样走下去,确实看不到希望,裴安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,心口缩了缩,又紧又疼,面上却做出一副轻松之态,轻嗤一声,“就你身上的那几斤肉,哪里够,还得再养。”

  她辩解道,“有的地方也挺有肉的。”腿上就有肉。

  她那样的话,不免让人想歪,他脑子里的画面拐了一个急弯,想的并非是她的腿,而是那团洁白如玉,嫩如豆腐......

  他忍不住,捏了捏手掌底下的翘臀,“嗯,夫人说得对,该有的地方确实有。”

  她身子一崩,脸色终于有了一点血气,轻拍了一下他肩膀,“郎君想什么呢。”说完,又恼羞成怒地斥了一声,“孟浪。”

  裴安也没辩解,生生受了她一掌,不痛不痒的,倒突然有了几分情趣,心头轻松了许多。

  他无言地笑了笑,将她往上一搂,趁着体力还在,没有一刻耽搁,能多往前走一段便是一段。

  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,芸娘到底是没有撑住,不知何时睡在了他背上,醒来时,人已经靠在了裴安怀里,跟前燃起了火堆。

  走出来了?

  芸娘惊喜地抬起头,可一眼望去,看到的还是一片芦苇,此时两人正窝在一个土坑里,火堆里烧的是芦苇杆。

  心底的一股失落,如当头一棒,被打击得没了半点力气,她艰难地转过头,见裴安正闭着眼睛,正在睡。

  如今应该是半夜,她不知道他背着自己走了有多远,他本可以丢下她,一个人走出去的......

  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故事她听过不少,两人虽说是夫妻,可他们前后认识也不到半年,他说不丢下自己,就真没丢下自己。

  她心底涌出一股感动,鼻尖发酸,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,挨着他的头侧靠了过来,踏实地躺了下来。

  那就一起走吧,只要还有一口气在,他们都不能放弃。

  两人在土坑里,度过了第二个夜晚,第三日天一亮,两人继续出发,歇息了一个晚上,芸娘似乎精神了一些,坚持走了一阵,实在走不动了,才趴在裴安的背上,没有食物,没有水,两人又从日出走到了日落,傍晚时,终于从芦苇丛中,看到了一片山脉。

  走出来了。

  他们走出来了。

  能撑到如今,芸娘全凭着一口气,告诉自己她不能死,不能拖累他,一定要陪着他走出去。

  如今见到了山脉,她吊着的那口气稍微一松,人便没了只觉,晕了过去。

  快三日没进食,两人的脸色已经苍白得没了半点血色,背上的人往下一滑,两人齐齐地跌到在了地上。

  裴安艰难地爬起来,将她搂在怀里,紧张地拍了拍她的脸,“芸娘,芸娘......”

  第66章

  但任凭他如何唤,如那日落水之后,她整个人软塌塌地倒在他怀里,没有一丝回应。

  那股无能为力的悲凉感,再次冒出来揪住了他的五脏六腑,抓心挠肺,煎着他的心肝,他紧紧地抱着她,唇瓣挨着她的脸,一下一下地碰着,似乎这般抱着她,亲着她,她就能醒过来,就能从阎王手里将她的命夺回来一般,可良久过去,她依旧没有动静,恐惧和害怕一点一点地加剧,扰得他六神无主,他双手开始颤抖,声音也抖得厉害,一声声地唤她,“芸娘,芸娘......”

  叫不应她,他急得去摸她的唇角,轻轻地拨动着她的唇瓣,想让她开口同自己说说话。

  一句也好,哪怕发出一个音节来也好。

  可她的嘴唇干裂,被他指头掰开,唇齿之内,再无往日那般有水泽润泽,一片干涸,同她的脸色一样,苍白得了无生气。

  她说他什么都会,但却没能护住她。

  他低下头,用额头去碰她紧闭的眼皮,低下声来,哀求地道,“你醒过来,再坚持一会儿好不好,我们已经出来了,你不是想吃兔子吗,我去给你抓,你想要几只,便给你烤几只。”

  他想起她说的那些话,又道,“谁说的你死了没有遗憾?我答应过你,要替你找一箱子碗口大的珍珠,如今还没开始凑呢。”他尝试着说一些刺激她的话,“还有你外祖父,我没告诉你,他还活着,他在果州等你去找他,你不是说过要送给我一匹马吗,我想要,你不能赖账......”

 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才从无力回天的茫然之中,陡然反应过来,慢慢地靠近她,用自己鼻尖去碰她的鼻息。

  一缕轻轻的,如抽丝一般的气息,缓缓地扑在他的鼻尖处,他只觉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仙草,救回来的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命。

  一瞬之间,胸口的激动,刺得他干涸的眸子里,溢出了星星点点的湿意。

  她只是饿晕了。

  他将她放在自己怀里,取出腰间短刀,如同当初随她一道跳下江河时一样,他没有多想,只想救她,只知道她必须得活下来。

  锋利的刀尖划破了自己的掌心,鲜红的血液瞬间冒了出来,他轻轻捏着她的脸颊,打开了她的嘴,握拳将掌心流出来的血液,一点一点地流入她的齿内。

  许是太渴了,感觉到了水泽,即便是昏睡了过去,她也下意识地开始吞咽。

  她的嘴唇上沾上了他鲜血,似乎没有之前那般苍白。

  虚惊一场,他缓过神来,只觉自个儿背心一阵热一阵凉,包扎好伤口,他抱着她坐了好久,才平息下来。

  这样一场魂飞魄散的惊吓,自十年前之后,他从未在谁的身上体会过,这几日却在他怀里的这个小娘子身上,连着经历了两回,这等子自个儿掐住脖子的软肋,真不好受,见她醒不过来,他彷佛也去了大半条命,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,无非是致命的短柄,可他不受控制,他心甘情愿。

  他盯着自己掌心缠住的伤口,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那股在他脑海之间模糊地徘徊了好几日的影子,他好像抓到了。

  怀里的这个人,不仅仅只是他的夫人。

  他在乎她,喜欢上了她。

  他已经将她当成了生命里,不可缺的伴侣,他不想让她死,即便是要了他的命,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救她。

  甚至来不及去想,这样做的后果会如何,来不及去想自己若是死了,那份压在他心口,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的仇恨,又该怎么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