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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京城都在逼我们成婚第77节(1 / 2)





  他俩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但凡哪一方是个省油的灯,必定会妻离子散,鸡飞狗跳。

  —

  裴安回到知府,已是半夜。

  外间留了一盏灯,童义守在外面,见他回来,上前低声禀报道,“夫人等了主子好一阵,这才刚歇下。”

  裴安轻手轻脚地进去,床前幔帐没落,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上面的人。

  她脸朝着外侧,抱着一团被褥,一头青丝散在枕头上,睡得正香,外间模糊的灯光洒进来,光晕温暖,格外温馨。

  他想起张治今夜说的那句,“活了大半辈子,不说飞黄腾达,也算是出人头地过了,到头来,却连家都没了,夜里归去,屋内再无人留灯,看哪儿都是冰凉,活着已没了半分意义。”

  裴安上前,轻轻地从她怀里,拉出了被褥,盖在她心口上。

  再等他一段日子。

  等他料理好了一切,他便来接她,到时候她去哪儿都好,他陪着她。

  第77章

  芸娘等了他半夜,恨不得立马问他,到底是如何想的,他却迟迟未归,实在困急了,才睡了过去。

  一觉到了天亮,转过头身旁还是没人,正琢磨着是不是昨儿一夜未归,青玉掀帘进来,“主子醒了?姑爷刚走,去见知府大人了,走前打了招呼,让小姐先用早食,他待会儿就回来。”

  听了此话,芸娘便哪儿都不去了,非得要等到人问个清楚,早食也没什么食欲,匆匆用了两口,搁下碗筷,巴巴地候着他回来。

  他将她撇下,一人回临安犯险,可有想过以后。

  皇帝固然可恨,但他的皇位能坐到今日,自然也有他的手段和本事,万一他深陷重围出不来了,她该怎么办。

  以前她从未想过这样的假设,他性子狂妄,从不怕事,在皇帝眼皮子底下,劫了朝堂的那些人不说,还建立了一个明春堂,以他的城府和才智,必定已做好了万全之策,反这样一个朝堂,她并不担心。

  可俩人坠过一回江,经历过绝望,几度徘徊在死亡边缘,她亲眼看着他奄奄一息地躺在自己身边之后,她的想法又不一样了。

  他也是个人,是一具平凡的血肉之躯,会受伤,会死……

  说到底他干的是谋逆之事,走错一步,都将是万劫不复,他要上刀尖了,她又怎能安心,越是往深里想,芸娘心头越放不下,歪在罗汉榻上,心神不宁,坐立不安。

  裴安此时正在前院同姜大人斗智斗勇。

  昨日姜大人已探过裴安口风,他似乎无心插手这天下事,张治交给他,只有死路一条。当初知府放出张治的消息,只为钓鱼,让裴安带芸娘来江陵,如今目的已达到,不可能当真让张治去送死。

  裴安昨夜一走,韩灵那边便出了事,人没什么伤亡,但张治却被劫走了。

  是谁劫走的,裴安心里自然有数,一早得了消息,立马让童义去将知府姜大人叫到了前厅,摆出一副要办公事的架势。

  姜大人听下人禀报完,并没紧张,人已经在自己手上,继续一口咬定没见着,他又能奈自己如何。

  江陵和临安的气候没有什么差别,夏季炎热潮湿,眼下正值夏专秋的季节,虽过了梅雨,湿气依旧很重,门前的一排卷帘日落后都会放到底,早上还没来得及拉上去,姜大人拿手拂开,弯腰进了花厅内。

  裴安坐在太师椅上正品着茶,身上已换了绯色的圆领官服,神色也不如昨日松散,一片肃然,这番较真的做派,将御前红人的官威顿时显露了出来,此时倒有了传闻中所说的不近人情的况味,姜大人莫名紧张了起来,上前行完礼,套起了近乎,“裴大人一路车徒劳顿,抖久了骨头怕是都还没缓过来呢,怎么不多睡一会儿。

  “皇命在身,一日不办妥,哪里能安眠。”他放下了手里的茶盏,没有想要同他打太极的心思,切入了正事,“先前姜大人说没有张治的消息,本官一直安不下心,许是老天垂怜,没让你我二人绝路,本官一早得了消息,知道了张治的去处,特意过来知会姜大人。”

  他突然这么一说,姜大人愣了一下,心头纳闷,人都已经在自己手里了,他能有什么消息。

  莫不是昨儿王荆去劫人时,留下了什么把柄。

  姜大人心头一番盘算,还没等他想出个结果来,门外他的近身侍卫突然掀开帘子走了进来,看了一眼姜大人,神色慌张又着急。

  姜大人心头霎时有了不好的预感,脸色不太好,出声质问道,“何事如此冒失?不知道裴大人在此?”

  侍卫急忙上前先同裴安问了礼,再拱手与姜大人禀报道,“卫公子在街头抓到了一名盗贼。”

  卫公子,卫铭,裴安的贴身侍卫,抓一个盗贼,有什么大惊小怪的。

  姜大人刚松一口气,又听侍卫道,“那盗贼名叫张治。”

  姜大人脸色瞬间一变,反应过来,很快打起了马虎眼,“张治?这年头同名同姓的人倒挺多,既然是盗贼,按律法处置了便是。”说完又斥责道,“你们当的都是什么差,一个盗贼都抓不住,竟然还惊动了卫公子。”

  侍卫垂下头,不敢吭声,他倒是想处置,可人在卫公子手里,他总不能去抢。

  裴安瞟了一眼脸色僵硬的知府,完全不接他的招,“姜大人,还是别费功夫了,你这番掩护,他未必领你这个情。”

  张治他自己想要回临安,谁也拦不住。

  这一句挑破,便也如同菜刀拍鱼,没了任何挣扎的意义,姜大人勉强撑出一丝笑来,“裴大人说笑了,陛下旨意卑职岂敢违抗,是卑职无能,人在眼皮子底下,竟然没察觉,让裴大人费心了。”

  裴安没听他扯这些,直言道,“人我带走了,明日一早本官启程回临安,此番前来,我同姜大人也算相识一场,旁的本官不敢保证,但姜大人若有话要带给陛下,本官自会一字不差地传达。”

  换作其他地方的知府,这是天大的恩惠,求都求不来,姜大人却一脸颓败,摇头谢绝,“多谢裴大人,卑职身为臣子,替陛下效力乃卑职的本分,这些年坚守在江陵,无功也无过,该奏的事无巨细都写到了折子上,无言可表。”

  姜大人说着话,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。

  顾老将军早就交代了他,三娘子到了江陵之后,一定要他好好护住张治,他断然不能让张治当真去送死,可他已想不出任何的法子来,总不能半道上去劫人。

  况且裴安适才那话,已经怀疑到他头上。眼下唯一能指望的,便是顾老将军能在裴安出发之前,赶到江陵。

  算日子,最快还有两日才能到江陵,裴安明日启程,是来不及了。

  见裴安已经起身往外走,姜大人醒过神来,急忙追上,跟在身后笑着道,“裴大人这才刚来江陵,怕是水土都没倒过来呢,眼下张治已捉拿,裴大人也完成了圣命,该松下了一口气了,再歇息两日,卑职带裴大人去外面走走,江陵的风土人情到底是与临安不同,裴大人又是头一回来,不领略一番,这般急着回去,委实可惜了。”

  裴安脚步没停,一直往后院走,太阳刚冒出来个头,晨光的熹微落在他脸上,将他的眉眼之间笼了一丝柔和,他头也不回,“不着急,内子会去一丽嘉趟果州,待我料理完手头之事,还会来一趟,到时再来叨扰姜大人也不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