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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京城都在逼我们成婚第82节(1 / 2)





  舍弃五万雄兵,连临安也不要了,只为护住她的周全。

  她还有什么好求的。

  芸娘躺在他怀里感受着跟前的温热的胸膛,想起天一亮,两人就要分道扬镳,心中已生出了万分不舍。

  床头的灯已经吹了,她眼睛里模糊一片,怕泪珠子滚在他身上,让他察觉了出来,将头一转,后脑勺枕在他怀里。

  她躲是躲不了的,她想好了,待他一走,两千兵马,她亲自带去边关,以国公府裴夫人的名义,去抵御北人。

  他报他的仇,她来替他正名。

  即便是死了,她也要以裴夫人的名册刻在石碑上,入国公府的祠堂,让世人知道,他国公府世子裴安,并非人人口中的恶魔奸臣,他还是当初那个心中装着天下,意气风发的少年。

  —

  越想时光走的慢些,越是很快到天亮。

  外面的人忙忙碌碌,收拾着东西,芸娘睁开眼睛,裴安也醒了,正弯身在穿靴,宽阔的脊梁,结实有力,替她挡了不少的风雨。

  她没忍住,从身后贴了上去,一把抱住了他的腰,也不说话。

  裴安见她这样,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,心坎蓦然一酸,恨不得不顾一切将她带上,哪怕刀山火海,也要和她在一起。

  理智终归战胜了冲动,心头对皇帝又多了一份恨意,暗自打算,待落入他手中后,定要多割几刀,方能解恨。

  他回头去搂她,将她抱在怀里,看着她一头青丝散在他胸前,如同上好的缎面,顺滑柔顺,他抚了抚,轻声道,“时辰还早,你再睡一会儿,用了早食我再走。”

  该来的迟早要来,她这番纠缠只会让彼此徒增了愁绪,芸娘点头松开了他,也没睡了,蹭了床前的绣鞋,起身道,“我伺候郎君更衣。”

  自从嫁给了他,芸娘在王家学来的一套规矩几乎都没有用上。

  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,才能当好一名妻子,跟着他走了这一路,是他的忍让和包容,让她觉得自己做的还行。

  如今仔细想想,她竟然一次都没有替他更过衣。

  换洗的衣物,昨儿晚上童义就已经备好了,搁在了床前的木几上,芸娘拿起来,有些手生,她踮起脚一件件地往他身上套,他低下头,将就着她。

  里衣,外衫,腰封,扣上了玉带的卡扣,到底像是个妻子,正式地伺候了他一回。

  最后再系上了那块她送给他的玉佩,本想送给他一串珊瑚,没送成,又想给他缝个荷包,还是没完成,到头来什么都没有。

  她这妻子当得也挺失责的。

  看出了她眼里的沮丧,裴安心里也不是滋味,往日他无论去哪儿不是干脆利落,没有半点顾及,怎么也没料到,有朝一日会经历这样的离别愁绪。

  他搂住她肩膀,也想给她留个念想,将她扶到了妆台前坐下,取了台面上的乌木梳,一手握住她的青丝,一手从她的头顶上慢慢地刮了下来。

  怕弄疼了她,他没用什么力,不痛不痒地刮过,头发丝儿几乎都没沾到。

  芸娘只听说妻子替夫君挽发,没见过反过来的。那股子只有自个儿独一份的宠溺,让她很想恃宠而骄一回,可见他一个七尺男儿,平日里冷冰冰的,谁见了都杵,突然干起这样的细活儿来,着实为难了他,芸娘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木梳,“郎君莫让人笑话了,我来吧。”

  “谁敢笑话?”裴安手绕开,不让她夺,继续替她梳着,不小心扯到了发尾,他从铜镜中看了她一眼,“疼吗。”

  芸娘摇头,“不疼。”

  裴安慢慢地替她梳着,实则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梳成她平日里的模样,弑君报仇,他一句话说得快,但实际要多久,谁能保证,他只想让她记住自己,莫要忘了他。

  曾经听邢风唤她闺名,他很不是滋味,想着定要给她再取个旁的什么名字来,只有他只能唤的,这会子倒是突然不介意了,唤了一声她的闺名,“宁宁。”

  她声音嗡嗡地应了一声,“嗯。”

  他握住她的肩,缓缓地俯下身来,看着铜镜中的小娘子,前后几月的心境,已完全不同,他凑在她耳边,低声地道,“我裴安这辈子从未对谁动过心,同你定亲,确实是为形势所逼,可如今,我爱上你了。”

  说不清是何时动的心。

  是她冒雨前来替他送信,对他说出那句,“我不想你出事。”,还是之后为了维护他,不顾自己的形象,拿包袱砸人头。又或是她捧着手,让太阳落进他们圈起来的掌心里,总之,他是越陷越深,意识过来,早已刻了骨。

  第84章

  他一句说完,她眼泪“啪嗒”一声落了下来,贴在莹白的脸上,忘了去抹,回头就那般一把抱住了他。

  幸福突然降临在自己头上,之前她努力寻找的蛛丝马迹,也不用再去猜测了,从他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听的话。

  作为夫君,他几乎给了她该拥有的一切。

  自由,安稳,包括感情。

  小娘子该有的她都有,没有的她也有,她不用再去羡慕谁,她已有了这天底下最完美,能将她拥入怀中,互诉情话的郎君。

  虽有些晚,没给两人温存的时日,但日后回想起来,这辈子已足矣。

  裴安自个儿表明了心意,本想问她一句,她是什么心思,是不是非他不可,还是说只要是她的夫君,她都会去心疼,不舍。

  那问题反反复复在他脑海里明了又灭,灭了又明,俨然已成了他心结,可见她这般抱着他,抽搭搭地吸着鼻子,又不想再问了。

  无论之前如何,如今她扑在他怀里,落下的泪也是因为他。

  他从来不信神,头一回在心中默念,祈祷神能佑她平安,等他回来。

  时辰到了,童义和青玉进来,见两人抱在一起,难舍难分,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,守在门口。

  童义也跟着惆怅了起来,主子将他留给了夫人,没让他回临安,这一去,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主子,他也舍不得......

  回临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,赵炎和邢风也被卫铭赶上了马车,只等裴安下令出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