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笨蛋表妹第15节(1 / 2)





  明明她只是要纳一辈子的鞋底感谢他罢了。

  苏一箬说不准自己心里是何心情,似是有些羞恼,又算不上是讨厌,比起白日里方雅安触碰自己时心中的厌恶之感,如今与赵予言只是生出些羞怯之感罢了。

  苏一箬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眠,脑海里浮现的皆是方才赵予言摄人心魄的笑意,以及吻住自己时热切的力道。

  他是心悦自己吗?

  一个小厮,为何生的比旁人都要俊俏几分?

  他救下自己这么多回,又将那样贵重的寿桃赠予了自己,莫非都是因着他心悦自己的缘故?

  苏一箬向来迟钝的脑袋瓜忽而开了窍,整张脸蛋虽隐于夜色之下,可却因心中的念头而浮上了两抹红晕。

  *

  赵予言照例回东宫。

  御前总管方才送走了那方雅安,如今正是心内不安的时候,却见他家殿下在正殿内换下了小厮服制的衣衫,含笑问他道:“若是要与小娘子成亲,该备下些什么?”

  张总管听完这话后,只觉得这一夜的战战兢兢都是值得的,笑着说道:“那些三书六礼,造册玉牒,通知礼部的事儿都交给老奴,殿下只要去和陛下说一声就是了。”

  说罢,他又凑到赵予言跟前,喜悦不已地问道:“殿下瞧上了哪家的贵女?”

  赵予言笑意微敛,璨石般的眸子霎时冷凝成冰,只听他似笑非笑道:“非得是贵女?”

  张总管一听这话便知他说错话了,立时便朝着自己的两颊狠狠扇下去了两巴掌,赔笑道:“是老奴说错话冒犯将来的太子妃了,即便不是世家大族的贵女,出自书香门第的清流之女也与殿下极为般配。”

  赵予言脸色愈发阴沉,将张总管从头到尾瞥了一遍后,才阴气森森地说道:“非得出自书香门第?”

  据他所知,苏一箬无父无母,不过是寄居在郑家的孤女,况且便是郑家,也只是个五品的小官罢了。

  张总管如今是当真慌了神,哭丧着脸问赵予言道:“殿下,又不是世家大族的贵女,也不是书香门第的嫡女,陛下如何会允准?”

  赵予言听罢沉着脸思索了片刻,随后便戏谑地笑道:“他自己宠信个辛者库的贱奴,生生把发妻气的含恨离世,有什么资格管孤?”

  赵予言罕少用这般自称,因所说的话又涉及宫闱隐秘,张总管愈发不敢接话,只仓促回道:“先皇早已立下规矩,皇室冢妇皆要正三品出身,殿下三思啊。”

  且不说御史大臣们遵着先皇遗制弹劾殿下,单是后宫那位出身不光彩的林贵妃,她膝下的三皇子已八岁,听说剑术了得,陛下可宠爱的很儿呢。

  殿下何苦为着这些事违背祖宗礼法,又让小人钻了空子?

  赵予言听罢果然面色凝重,张总管心中暗喜:他家殿下还是知情重的,兹事体大,他不会胡来。

  谁知赵予言深思熟虑过后,却对着张总管说道:“孤给她抬个像样的身份就是了。”

  张总管:“……”

  翌日一早,明儿与月儿都发觉苏一箬格外魂不守舍,净面时盯着皂角发呆不说,用早膳时瞧见桌上摆着的琉璃盏时,更是两颊嫣红了起来。

  秀净的脸蛋羞红得犹如煮熟的虾子。

  明儿摸不着头脑,只叹道:“姑娘,咱们府里出了件大事呢。”

  苏一箬这才掩去羞意,问道:“什么大事?”

  明儿与月儿便一人接一句地说起了府里的八卦,先是说镇国公世子离奇失踪了一事,起先刘夫人还不放在心上,只当儿子贪玩在哪里绊住了脚。

  谁成想世子爷那些贴身的小厮也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,镇国公府这才着了急,去青楼花巷里都寻了一通,也不见镇国公世子的身影。

  苏一箬听得暗自心惊,虽则讶异两个丫鬟与赵予言说的话对不上,却也并未出声打断她们。

  明儿继续说道:“虽则与咱们郑府无甚关系,可老太太却发了好大的火儿。”

  苏一箬忙蹙起柳眉追问道:“老太太为何发火?”

  “听说是那刘夫人来闹了一通,说定是咱们府上的爷们勾着世子爷去了外边胡闹,所以世子爷才不肯回府,非要老太太给个说法。”明儿颇有些气愤地说道。

  月儿也适时地接话道:“当真是仗势欺人,三位少爷明明一整日都在花厅里呢,刘夫人自个儿也是瞧见的,依我说,是这世子爷去赌场里玩了一宿,在哪里睡熟了才是。”

  苏一箬沉默不语,边吃着早膳边在担心赵予言会不会卷入此事,镇国公府家大势大,要治死他一个小厮岂不是轻而易举?

  自己得去外院寻了他说清楚利害关系才是。

  苏一箬食不知味,草草用过后,便与明儿说道:“随我去趟外院。”方才从团凳上起身,她便低头瞧见了自己墨青色的衣裙。

  似乎太老气了些。

  她忙红着脸与月儿说道:“今日我想穿件桃粉色的衣衫。”

  明儿与月儿面面相觑,各自脸上都写着同样的疑惑神色,一个心里想的是:“姑娘今日不去老太太院里请安了?往常可是风雨无阻。”

  “姑娘不是最不喜这桃粉色的衣衫?最怕旁人说她妖妖冶冶的像个狐媚子?”

  另一边的苍梧院内。

  上首的范老太太居于太师椅之上,眉目紧缩,面色凝重,虽是大寿刚过,此刻却被怒火激得生生衰老了几岁。

  黄氏跪于左侧底下,用手帕压了压眼角后,朝着老太太讨饶道:“不怪母亲生气,是媳妇猪油糊了心,硬要和那镇国公府结亲,谁知她们家是半点道理不讲的人,分明是那世子爷自个儿去外头胡玩,非要怪到我们家头上来,这门亲事连媳妇也不想结了。”

  老太太冷哼一声,面色总算回转些,她锐利的眸子望向黄氏身侧跪着的郑子安,见他肖似郑老太爷的面庞,愈发心软地叹道:“子安,你的意思呢?”

  郑子安跪在下首的身姿挺拔,目光坚定,声音清朗,一字一句道:“孙儿不愿娶方家女,亦或者是黄家女,邓家女……孙儿是真心喜爱苏家表妹,还望老太太成全。”

  黄氏面庞苍白,听后连忙出声阻止道:“老太太,便是与镇国公府的婚事不成了,也有别家小娘子也挑拣,犯不着让子安寻个自毁前程的妻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