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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节(2 / 2)


  “那罗延今日是怎么了,被女人喝干精血了?连头也不敢出了!”

  “那罗延,你难不成瞧不上紫燕骝了?惦记着世子爷的这匹照夜白?”

  那罗延踢了一脚碎叶子,扬的眯人眼,笑骂还嘴:“去你娘的,少烦我计数!”说着开始逐一清点,晏清源还在马上,一旁是晏清河崔俨两个,正都往这边张望着。

  看看晏清河那两只野兔子,晏清源直言不讳笑了:“你身边又没女人,怎么,今日脚底下发软吗?”边侧崔俨听得风平浪静,晏清河倒也神色不改,微笑道:

  “弟不善于骑射,阿兄又不是不知。”

  “我听说你拜佛拜的勤,既然是发菩萨心肠,倒没什么,晋阳那边,你主持新凿的石窟,我还未有机会去看,”晏清源猛可里提起这一事,扯了扯缰绳,坐下照夜白罕有的带了点焦躁,晏清源安抚两下,才继续说:

  “凿石窟,虽也算盛事,可到底费耗民力财力,有那么几个窟,是个意思就行了,我看度支部送来的预算计薄,有一条,陛下的意思,便是要在邺城也新凿石窟,你是左仆射,该出面就得出面。”

  点到为止,晏清源也不多说,那边那罗延跑过来一面报数,一面呈上了湿润好的手巾:

  “刘响拔得了头筹,世子爷瞧,把他乐的!”

  晏清源笑着回眸看一眼,赞赏的目光投过去示意,见几人抬过来一头野猪,看看近晚的天色,打了个手势:

  “弄点柴火来,准备篝火烤肉!”

  听那一众人呼啦一声又兴奋地叫嚷起来,晏清源似乎也心情大悦,只是没接手巾,从怀中掏出个玉色绫帕子,那罗延一怔,赶紧机灵灵地把腰间扁银水壶一解,奉给了晏清源。

  晏清源解了壶嘴,把帕子蘸湿,这才抹了抹脸上这半日覆上的浮沙灰尘,帕子上的梅花,飘忽一闪,还没等人看清那图案,晏清源随意往袖间一掖,半边还搭在外头。

  看晏清河另接了手巾正擦抹着,笑了一笑:

  “弟妹一众人还在晋阳,你身边,也没个正经女人不成,回头,我买两个绝色丫头给你,好歹有人照料下起居。”

  晏清河动作一滞,没有拒绝,只是抬首道:“我先谢过阿兄。”

  一阵风过,帕子轻飘飘打了个旋,掉地上去了,立时沾了土,那罗延见晏清源没在意,忙给捡拾起来,送到眼前,晏清源只瞥一眼,随口道:

  “都脏了,丢了罢。”

  帕子上的清香,还萦绕入鼻,沁人心脾,那罗延吸吸鼻子,狗腿一笑:“洗洗还能用,要不世子爷赏了他们,巴不得拿这个擦把手呢!”

  晏清源旁若无人地掸了掸身上浮灰,看看那帕子,淡笑的表情下,泄了丝冷锐:

  “帕子么,这种私人的东西,我用过就是扔了,也容不得给他人。”

  一语刚落,只听后头林子里扑簌簌一阵乱响,风吹草动,引得照夜白更是不安,晏清源锐利的眼风往后一瞥,但听唏律律一声,照夜白似受到了惊吓,猛得尥起了蹶子!

  第56章 千秋岁(3)

  随行亲卫所携猎犬,也都跟着挣起,冲着草丛狂吠不已,亲卫们到底是精锐,警觉异常,已经迅速围出个包围圈,准备伏击。

  一头黑熊,自草丛间,摇摇摆摆出来了。

  晏清源见状,飞身下马,快如闪电,谁也没有说话,他扭头给了晏清河崔俨两个一记眼神,两人便自觉退远了。

  猛兽之中,黑熊最难狩猎,就是晏清源,生平也不过打下一熊一虎。此刻,全身本冷却下来的血液,又嗤嗤的燃烧了起来。

  众人皆无声拉弓搭箭,屏息凝视,看晏清源也摆好阵势,一阵目光交汇,彼此心领神会,一个手势下来,冲着那熊首利箭齐发,又听晏清源撮唇一啸,海东青腾空而起,直朝熊目狠狠啄去。

  黑熊猛地受了围攻,一时惨嚎声振长空,引得地动山摇,枯枝作响,瑟瑟而折,许是剧痛难忍,发疯了一般将四下碗口粗的大树连根拔起,整个山谷之间,回荡着一声声的震耳嘶吼,让人心口狂跳

  晏清源手一扬,离弦之箭,雨燕扑食般集中再度射向了黑熊要害,直到黑熊应声倒地挣扎,俨然已被射成了个马蜂窝,亲卫们中不知哪个,带头长啸,猎犬们闻风而动,这才齐齐上去撕咬巨兽。

  一旁崔俨看得汗不敢出,既为黑熊,也为晏清源安危担忧,此刻,见晏清源着胆持矛上前,心中又是一震。

  阿兄果真胆识超群,晏清河茶色的瞳子中映着那个将长矛忽舞得厉风大盛,凝成一线,狠狠朝黑熊喉间扎去的身影,不自觉地,收缩了一回。

  见世子这般勇武绝伦,“乌拉”一声,亲卫们一拥而上,正要抢着合力扛起黑熊,地上猛兽,陡得又站了起来,逼得众人连退数步,还是那罗延最为机敏,一个箭步,跃上树干,反身就是一个猛扑,手中的长、枪抖得如出水锦鲤,闪亮亮的,刺向了要害。

  众人回神,纷纷上前,合力一再出击,见那黑熊彻底只有出气的份儿,才转脸笑对晏清源:

  “大将军有熊掌吃了!”

  晏清源上马,将弓箭一搭,一掣马缰:“回营帐!”

  一弯浅金色的月牙儿,挂在了碧云上。

  帐前那条小溪,自山上蜿蜒而下,此刻闪着点点碎凉月光,篝火就在溪畔毕毕剥剥地燃了起来。

  晏清源一掀帐子,已经掌灯,见归菀正背对着他摆弄着什么,走近看了,才知是扎着一捧无名野花,纤指灵巧地掐长抽短,不几下,野花都有了参差风致。

  嗅到一股浓烈血腥味儿,归菀下意识转过头来,迎上晏清源似笑不笑的眼睛,再定睛去查看,他身上并无明显外伤,说不上来是失望,还是惆怅,很快撑起精神,冲他羞涩一笑:

  “大将军都打到什么了?”

  晏清源伸手拂了下花束,随意翻了翻:“横竖再也打不到你这样的小兔子,不对,是小狐狸。”

  归菀眉头一扬,和他情绪淡然的眼神一撞,忙的避开,蓦然想起当初晏九云带走她们,那些暧昧不清的笑语里,有一句母狐狸,自知不是什么好话,便没接这个话。

  晏清源把长弓一放,箭筒交给归菀,示意她挂起,归菀才低头一掠鬓角,瞄了几眼,柔声说道:

  “大将军这箭造价大在哪儿?我眼拙,看不出哪里与众不同。”

  晏清源目光在她脸上一掠,朝胡床走去,坐下来,左右掸了两下靴子,讥诮一笑:“菀儿这是什么都要学一学,知一知?你一个姑娘家,无须懂这个。”

  说罢不正面回答,只一笑带过,归菀听他这个语气,就也不再多问,脑中回闪替他拾箭的那一幕,出了一阵神,眼前猛地一亮,原来晏清源走到了帐口,爽朗的笑声、烤野味膏脂滴落的滋滋声、伴着一股股香气,一同扑了进来。

  “走罢,你也该饿了,尝尝我的手艺如何。”

  外头明显人声不断,人影不断,归菀却不动,神情忸怩地看着他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