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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节(1 / 2)





  没给她穿鞋,以免她挣扎下来直接跑了,届时又躲着他。

  “你往哪儿抱啊?”卿如是见他径自绕过卿父的院子,拧眉羞愤道,“我不跟你去竹院!”

  “嘘。”月陇西压低声音提醒她,“前边的人可多起来了,你这般大吼大叫,是要惹人围观的。”

  卿如是一愣,掀起眼帘果然瞧见廊上迎面走来一群考生,正互相摆谈方才的文章,她微恼,焦急地打开青皮书挡住自己的脸,心中默念着“别看我别看我”。

  “请世子安。”有人迎上来请安,后面的不甘示弱,接踵而至。于是整齐划一的问好声在卿如是耳畔响起。

  “世子好。”还一批接着一批。

  卿如是缩着脚,身体僵硬,动也不敢动。生怕一有动静便招人问候到她。

  “世子。”是萧殷的声音,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调。

  “嗯。”月陇西开口,“这几日长老怕是没空处理三审,就不必先拿去给他了。你跟我来。”

  萧殷颔首。

  两人往竹院的方向继续走,待到周遭冷清了,月陇西继续道,“我与父亲商议过,待你入国学府后,便由刑部尚书余大人教导着,这几日若是无事,多去与他交流。他和你,很有些渊源。若你受不了这个罪,同我说,我给你换。”

  萧殷没有说话,似在斟酌。

  卿如是缓缓将青皮书拿下来,沉吟着望向萧殷。所谓的渊源是何意?这位刑部尚书余大人已在刑部任职二十年,萧殷幼时入狱,难道和这位余大人有关?

  半晌,萧殷笃定道,“多谢世子,草民感激不尽。当年余大人秉公执法,清正廉明,实乃晚辈楷模。况且是非恩怨已过去多年,草民既然选了这条路,就不会被私怨左右,辜负世子的栽培。”

  一声轻笑入耳,卿如是抬眸看向月陇西。他微勾着唇,别有深意地说道,“萧殷,若一个人平日里能完完全全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那对这人来说,压抑自己就是小事。可若是压抑太久,情绪总会崩溃,等控制不住的时候,杀人放火就算小事了。你清楚地知道,自己不可能完全不在意当年的事。”

  萧殷明显愣了下,有种被看破心思的怔然,一瞬,又收敛起来,低声道,“所以,世子的意思是……?”

  “如果清楚知道有一件事自己一定会去做,那就不要等控制不住的时候下手,没了理智的你,一定会输得很惨。要下手,就要趁着自己还有理智,能清醒布局的时候下手。”月陇西话锋一转,“否则,就远离那件会让自己失控的事。”

  顿了顿,他的手紧了紧怀里的人,笑着补充道,“还有,人也是一样。”

  萧殷一顿,目光几不可察地从卿如是脸上滑过,当即施礼,“多谢世子教诲。”

  “余大人的事,我多等你几日,考虑清楚,五选时再告诉我你的选择。”月陇西收敛起笑意,肃然道,“至于另一个,就不必选了,直接远离。”

  “……是。”萧殷颔首告退。

  卿如是望着他离开的方向,好半晌回不了神。

  她忽然想起他们一起查案回城,坐在马车上时萧殷说的话。他说自己有个不好的习惯,睡觉前还有洗澡时都会忍不住去抠心口的疤。

  当时只觉好笑,此时想来,竟有点辛酸。

  幼时的疤痕必定早已结痂脱落,覆盖其上的死人皮也早就和他的肉长在了一起,不会再生出任何痒意招惹他去触碰。

  他总是在闲时触碰,并不是因为痒,而是因为有些难以忘怀的东西扎根在心底,有意无意挠着心口的伤痕,每挠一下,满手的血,净是痛楚,那感觉容易让人上瘾,也会让人永远无法忘记。

  最终,他会永世铭记曾经的难过与仇恨,带着这些阴暗的东西慢慢往上爬,往上爬……直到所拥有的权利能让他肆无忌惮地杀人,毫无顾忌地去摧毁他记忆中毁灭了他的那一切。

  的确是个不好的习惯。

  卿如是微蹙起眉,不知道自己已被放在了石凳上,待回过神时,月陇西攫住了她的下颌,将她的脑袋掰正,“小祖宗别看他,看我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卿如是撇开他的手,垂眸睨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他,没说话,默默去拿他手中的鞋。

  被月陇西轻巧躲过,他的手肘抵住膝盖,撑着下颚朝她笑,“还生气呢?小祖宗若是觉得吃了亏,那就把我给你的气渡回来罢?嗯,把我留在你身体里的东西还给我,我绝对不生你的气。”

  卿如是拧眉,经他提醒,那种濡湿滑溜的感觉仿佛又搅弄在口中,她一想到那晚两人口对着口,唾液都能流到对方嘴里去,整张脸都忍不住皱起来,颇为嫌恶地别过眼,再想一会简直就要吐出来。

  “小祖宗,你这表情活像是我那晚喂你吃了满口的苍蝇。”月陇西有点扎心,难道就只有他自己乐在其中吗?

  他两辈子合在一起也是头一回,虽没有经验,但也算不上青涩,都是正常男人,那种书也不是没看过,洞房前有关于那方面的所有细致描写他都专程读来学习了的,所以吻她的时候自认为吻技也不是那么糟糕,反正,不至于一点美好感受都没有给她罢?

  好了,就算没有……也没这么恶心罢?卿如是的表情可以说是很嫌弃了。

  他唉声叹气,佯装无奈,“那不如你来说,要如何才肯原谅我啊?”月陇西拿了把小凳子垛在她面前,保持能望着她的角度。

  瞧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卿如是再不给点回应似乎也不大好,她倒不是生气,就是觉得奇怪,莫名地不想理会他,此时看他这般,又想卖他个面子,“你这两天别跟我说话我就原谅你了。”

  月陇西:“……”他滞涩片刻,慢吞吞地问,“没有第二条路了吗?”

  卿如是:“那你别看我,我暂时也不想看见你,我们避几日就好了。”

  月陇西果断道:“我选一。”顿了顿,他举起手,发言道,“那你能搬回来住了吗?”

  卿如是勉为其难地点点头。

  “最后一个问题。”他淡笑着,好奇问道,“我若实在忍不住想和你说话,该怎么办?你就住在我隔壁,我岂能忍住不跟你讲一个字?”

  卿如是十分纠结地拧着眉,“到时候再说罢。”她摊手,“把鞋子还给我。”

  月陇西递给她了一只,在她狐疑的眼神中,抬起她的脚,帮她穿。

  这回卿如是没有排斥,自己穿好另一只,自顾自回到房间,关上门看书去了。

  站在门外,月陇西松了口气,很快又浮起笑意。

  经历过这一回,月陇西算是长了教训,不敢再随意逾距耍流。氓。他认为,策略应该是这样的:先尽快把人给娶到手,再随意逾距耍流。氓。

  他“唔”地沉吟,兀自点了点头,坐在书桌后,心底惦念着要如何让卿如是答应这门亲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