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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名著世界优雅老去第49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达西先生,你刚刚说,你现在不能说出符合人之常情的安慰话,不能劝我不要伤心,却把原因归结于不知噩耗的真假,这可有些言不由衷。

  其实说实话,你不能说的原因,难道不是因为有了一个心上人吗?你的心上人若是真的过于伤心——为了另一个男人,那你该怎么办呢?”

  裴湘的故意曲解,令努力维持严肃气氛的绅士猛地沉默了下来,他被这样突如其来的调侃弄得心跳骤停。

  紧接着,心脏中的血液仿佛全都涌到了他的脸颊和耳后。

  “露西,不要随意曲解我的话,认真一些。”

  裴湘倾身向前,拉近了两人的距离,她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年轻绅士的五官,而后朝着他嫣然一笑,吐气如兰:

  “真的是曲解吗,达西先生?你能完全否认吗?”

  达西忍不住微微后仰,躲离近在咫尺的诱惑,他的视线迅速偏移,最后定在了手中的茶杯上。

  “咳,露西,矜持一点。”

  “矜持什么?”裴湘无辜地眨了眨眼睛,一边坐正一边轻轻揉了揉耳朵。

  “有些话,该由绅士这一方首先挑明的!”

  裴湘眼见着这人被她转移了注意力,开始用正常的音调和她说话,同时也不准备继续“秋后算账”了,立刻见好就收,不再过分打趣这位严谨端肃的英伦绅士。

  ——不能再继续那样聊天了,这种一本正经教训人的语气,唔,实在太有吸引力了,简直不合常理。

  于是,她立刻换了一个话题,说起了正经事。

  “达西,你猜得没错,伯纳德应该还活着的。

  但是,他有没有受伤?此时此刻是在不列颠岛屿上,还是已经返回法兰西了?我都不清楚,也不打算弄明白。

  我只知道,我和他的合作已经告一段落了,之后,就是各自开启一段新的人生旅程。”

  这话果然让达西暂时忽略了之前的初衷,顺着裴湘的意愿认真思索起来。

  “返回法兰西?伯纳德家族……果然,那是个麻烦人物。”

  达西想到他之前查到的那些线索和碰到的疑团,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:

  “我原以为,他掺和的事情是英美之间的较量,有关港口商贸和船运的。毕竟伯纳德家族已经在美利坚扎根,并且拥有不少的相关产业,却没有想到,他们始终还有王朝复辟的野心。”

  “抱有这种想法的流亡贵族并不少,不仅法兰西的,还有其他被占领国家的前皇室前贵族们,况且,英格兰也是支持君主制度的。”

  “那不一样,英格兰的政治·局面是独一无二的,欧洲大陆那边的王党复辟……他们若是坚持搞过去的那一套,即便短暂成功,也长久不了,伯纳德是个聪明人,怎么会愿意一直陷在这种漩涡里?”

  裴湘摇了摇头,轻笑道:

  “瞧,你也说了,伯纳德是个聪明人,所以,不止王党复辟这么简单的。

  伯纳德家族是一回事,路易斯·伯纳德本人又是另一回事。

  那是个具有叛逆精神和宏伟理想的男人,从来没有俯首称臣的意识。

  在他看来,无论是躲在意大利的路易十八,还是如今身居巴黎的那位陛下,都不配得到他的跪拜,当然,他也不稀罕别人的跪拜。

  达西,你别忘了,路易斯·伯纳德十岁以后,是在美利坚那片土地上长大的。

  他的成长经历挺复杂的,目睹过父辈们在宫廷中的奢华放诞生活,亲历了大革命时的恐怖压抑和狼狈逃亡,之后,他又在美利坚接触到最激进的启蒙思想。”

  这又是一段信息量非常大的表述,达西眉头紧锁:

  “你是说,他不准备遵照家族的指示行事,也不赞同任何形式的君主制,他想要另起炉灶?

  不,他既然选择假死脱身并放弃路易斯·伯纳德的身份,就说明,他已经完成了另一从身份上的转变,否则的话,他不会安排那场意外的。”

  裴湘轻轻颔首,又和达西简单地说了一下艾伯特夫人的事情。

  当然,对于艾伯特夫人的真实身份,裴湘并没有充分的证据,她只有自己的推断和从伯纳德那里得到的只言片语,关于这一点,她同样告诉了达西,至于他是否觉得她的判断准确,那就得看达西的思维模式了。

  然而,达西并不是特别关心所谓的暗探情报人员,他敏锐地觉察到了另外一些违和之处:

  “露西,按照你所说的这些情况来看,伯纳德的真实立场是一件非常隐蔽的事情,他为什么会透露给你?

  在你得知了这些秘密后,他怎么会轻易放手,把你一个人留在英格兰,而不是试图继续控制你?”

  裴湘摊了摊手,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:

  “达西,我怎么敢让他知道,我已经察觉到了他的秘密身份。

  我曾经答应过你,会和你坦白一切真相,所以,今天才说出了这个秘密。今日之后,我不会再向第三个人提起这件事了。”

  达西眸色深邃,他对裴湘郑重发誓,今日二人的对话,他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,秘密永远会是秘密。

  裴湘自然相信达西的人品,她对他的一切好感,也是起始于恩情和照顾,若是达西辜负了她的这份信任,裴湘想,就算是报恩了吧,到时候恩怨两清,互不相欠。

  当然,至今为止,菲茨威廉·达西从来不曾让裴湘失望过,反而,他给她的惊喜越来越多。

  “这几年,我一直在装傻,但又不能装得太傻,我谨慎地控制着和伯纳德之间的亲疏远近。

  太亲近了,我就不能脱身了,太疏远了,我担心他随时会把我当作挡箭牌丢出去。

  所以,我会在关键时候救伯纳德,又会向他索取不菲的报酬和利益,避免他觉得欠我太多以至于把恩情变成负担,同时,又让他因为救命之恩的存在,不愿意主动伤害我。

  步步为营,就一点点地发展成了今天这种状况,他觉得骗住了我,放心地去了法兰西,我得到了金钱上的报酬和一个稳妥的身份,成功回归英格兰。”